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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中文网 > 朝夕古董店何夕项北 > 第59章
 
她看见李心媛哭着跑出了病房,门被大敞开,本是买了换洗衣物来送他的,这个情景之下她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谁知屋里传来项北的声音,“你到底进不进来?”他已经看见她了,她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全听去了?”

一进门,她放下手中的纸袋就听他问,她回身看他靠坐着看她,他懒懒散散的靠着,声音带了些鼻音,有些中气不足,虚渺渺的像踏在云端上一般慵懒。

“也就听了个大概,赶巧儿。”她辩解道。

他扬起唇角笑看她,眉间几缕发丝微微晃动。

“我本以为,这两年你能顺风顺水些,不想还是这般辛苦。”

“为什么觉得我这两年会好过?”

“你不是作了人家的乘龙快婿花天酒地去了嘛”。

他被她这样的形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上身剧烈的晃动牵扯了伤口,他“嘶”地一声,伸手捂住胸口。

“你好好的笑那么大声做什么?”她连忙奔过去拉开他的手,“我看看,伤到伤口没有?”她轻轻揭开他领口,却被他的大掌牢牢按住。

“我的风评这么不好?”他眉眼含着笑意,眼珠黑的发亮,那个我行我素叛逆不羁的少年又回来了。

“一向如此”!?她笃定地说。

“你如今也见到了,我的事情已经清了,那你的呢?”

“我?我有什么事啊?”她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忽然顿悟,“你是说那天在咖啡馆的那个人?”

他不动弹,依旧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目光灼灼像是一种拷问,显然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她也冰雪聪明,低了低灼热的脸颊,“你说的是秦勉?”

“他那日是有难了,特派人来像我讨一件东西救命的,谁知....”,她微微俯了俯身轻声说,“他于我算是再造之恩,既是知己也是恩人”。

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呼吸间尽是彼此的气息,良久,她忽然默默含泪,“你最危险的时候我都没有哭过”。

“为什么?”

“因为我不怕,倘若你真有什么,我就随你一起去了,我连死都不怕,你说我还有什么好哭的!”

“谁要你陪我死了”,他的大手抚在她脸上一把擦去泪水,“我要你陪我好好活着”。

她静默着与他彼此相望。

“你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吗?”

他一把用过她,箍紧双臂,将她映到自己的灵魂里去。

“我们经历过多少次生离死别?看过潮起潮落和转瞬即逝,你真的还会在意那些吗?何夕,你听着,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她亦伸开双臂环住他,泪珠滑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两年了,我以为此生注定天各一方,没想到,一场劫难,又把你送回我这里了。”

他握着她早已长长的头发,微微笑笑,“这也许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的塑料包,“这个,医生清了很久才从你身上清理干净”。

他看到她手中的正是那枚龙凤呈祥祥云古玉玉佩,只是此刻已经化为一堆碎玉,先前那一抹诡异的血红已经无迹可寻,反倒是多了些艳色,那暗红色是他自己的血迹无疑。

“这枚玉佩真是不祥之物,你若不带着它也许不会遭此横祸。”何夕忿忿道,“不如就此丢了去”。

“这可是你族的古玉,又颇为传奇,丢了岂不可惜?”项北接过来细细端详。

“这玉的身世不好,戾气太重,一般人驾驭不了,拥有它的人都没什么好福气。”她若有所思的说,先是楼兰古国的公主,魂断他乡,香消玉殒,然后是她的母亲,漂泊无依,不得善终……

“也不见得,这次若不是它替我挡了一下,我哪有本事拣回一命,说起来,它算救了我一命,况且它跟了我两年了,我收着吧,说不定将来还能修复。”项北将那堆碎玉攥在手中。

“子弹穿过的地方尽碎成粉末了,哪里还能修复。”何夕摇头叹道,接着又问,“这两年你一直带着它”?

“不曾离身”,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本是一般的问答,可入耳却是最情深的告白。

她笑,露出脸上小巧的酒窝,盈满甜蜜的思忆。

他觉得甚是好看,将她过肩的头发放在手指间细细摩挲,滑腻馨香,“长了”,他说。

“不习惯吧?回头我剪了去。”

“怎么会?好看!”他像哄小孩那样满眼宠溺。

“这些都是想念来的,越想一个人,头发会越长越长。”

他失笑,微微眯起眼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此生从无这样的时刻,依偎在一处,听着她蹩脚的情话,心中平静满足,就像午后慵懒温暖的阳光一样明媚舒服。

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俩,项北望过去失笑,何夕回头,看见是大勋,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怎么无声无息的?不似你的风格。”项北说。

“这个时候,我本应消失才对,再弄出声息来难保你不杀了我。”大勋调侃道。

何夕咯咯地笑出声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可感觉好些了?”大勋问道。

“一日好过一日”,项北答。

“可是想早些回去了?”何夕问大勋,“也对,这么些日子思思在国内担心坏了。”

“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养好了伤势再说,不过这次,你要同我们一道回去了吧!”大勋望向何夕。

她犹豫片刻微微侧身看向项北对他说,“有一件事,我心里放不下”他看到他黝黑的眸子沉了沉,“那日,秦勉派来的人没能取回他的东西,这么久他了无音信,我担心必然是出了事情,所以......”,她顿了顿,“我打算亲自去趟美国。”

“什么?你自己去,不行,你知道他背景不简单,这样单枪匹马去很危险!”大勋急的跳脚。

“我只是去将他的东西还给他,那件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我如果不去,他会有性命之忧!”

“那也不行!要去,我随你一起。”大勋焦急地看着她。

“不行,你去了项北怎么办?他刚刚从鬼门关拣回一条命,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不准你拿他冒险。”

“好了!”项北靠坐在一旁,沉静而有力的说,“不要争了,要去......也得三个人一起去!”

“你说什么?疯子,你开什么玩笑!”

他缓慢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从小到大,三个人都一起,没有搞不定的事,这次,还是一样,一起去,然后一起回家。”

他向来说一不二,笃定的目光和从前任何时候一样,何夕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的薄汗,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

“好,就这么定了!”她说。

大勋诧异地看看项北又看看何夕,“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两个疯子!”他狠狠地摇头。

“我们三天后动身”,她走到项北身旁微微欠身轻柔地说,“这三日,你要好好把身体养好,我这就去定机票。”

她走出病房前回头望了一眼,“很快,我们就能一起回家了……”

项北冲她点点头,极力掩饰身体的不适带来的疲惫感。

第二日,他在中午时分醒来,昏昏沉沉,梦里是混乱不堪的枪战画面,胸口的枪伤一阵阵传来钝痛,显然大脑对身体受到的重大伤害依旧耿耿于怀,时刻提醒他自保。

他口渴至极,艰难地扭动着身躯始终无法坐起,一双有力地大手将他缓缓扶起。

“大勋,给我水”。

水杯递至嘴边,他如久旱逢甘霖般吞咽,喝完整整一杯,“何夕呢?”

身旁的大勋不做声,他觉察到异样,抬头看到面前模糊的身影,映射出大勋沉寂紧绷的脸,“出什么事了?何夕呢?”

大勋紧抿着嘴唇低头,犹豫了许久,半晌,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至他面前,他皱眉,连忙接过打开。

“大勋,见字如面,我已只身飞往洛杉矶,此行只为报恩,三日为期,并无太多凶险,请勿过度担忧。望竭力照顾项北,三日之后我必返回与你二人会和,届时我三人可共同归家,勿念珍重。何夕!”

“今天早起我在桌边发现的。”大勋面色晦暗。

项北一把将信用力捏在掌中,“这个傻子”,他剧烈咳嗽起来,面目苍白,唇无血色,“我要去找她!”

“一个轴,两个也轴,你们非要把我也逼疯!”大勋忿忿道,“你照顾好自己,我去找她”。

手臂被项北一把拽住,“一起去”。

“你发什么疯?”

“我说了,一起去!”他咬紧牙关,?“你知道,若你二人有什么事,我也没法活下去”,他闭上眼,眉头紧锁,用尽全力说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在一旁看着她不管,她若不好,我如何能好?”

卞大勋看着项北强撑着身体的痛苦神情,遇到此生最为艰难的时刻,他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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