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说话，我平静的心立即一紧。
他的妃……
“霜儿姐姐，皇上好像真的很在乎你呢！你出事的时候他很紧张，昨天他抱着你的模样像是很心疼，你不停的在颤抖，而他抱着你的手便越来越紧。我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第一次看见皇上这么焦急的对一个女人，所以我想皇上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当日若不是妍妃娘娘跟那些宫人听到了你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也不会舍得将你送到浣衣局去吧！更不舍得让皇后那样杖打你。”洁儿坐正了身子，抱着双膝自言自语的说：“其实我们都在皇上的身边快两年了，霜儿姐姐你跟皇上过去的事是怎样我是不知道，可是这两年来，我也没有见皇上怎样对你啊！虽然他有时候对你说话态度是冰冷了一点，但是想想，皇上也从来不舍得怎样处罚你，你病了或受伤了他也没有勉强你干活而不准你休息，所以啊！他对你真的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想着跟承亲王离开皇宫的事，我想你这样的想法皇上肯定很不高兴很伤心的。”
“你又在胡说什么了，咳咳……”被提起那次的事，禁不住有点心烦。
其实当时开口向承亲王说那样的话只是一时的冲动，我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跟随承亲王回他的封地当他的王妃。
“我说的是真话啊！那次你被杖打以后就送到了浣衣局，皇上的心情你不清楚。那天晚上是我侍候皇上的，我看见他站在飞霜殿前的水池边一个晚上，他脸上没有很多的怒火，倒不像是为你那些说话而生气。可是当时的他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是洁儿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一种寂寞感吧！”像怕我不相信，洁儿说话时还不忘用力的点头示意。
“你懂得什么叫寂寞感吗？”失笑看她，我要不把她的说话当一回事。
这丫头越来越莫明其妙了……
“我…….哪里不知道，反正就是皇上站在月色下的背影很孤独的感觉，你不在飞霜殿的这段日子，皇上总是给人这种感觉，就像他很孤独寂寞。”用力的眨了眨眼，洁儿以她坚决一语气告诉我她的肯定。
无声的弯起唇笑，我伸手轻轻的推了推：“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我吃的吧！吃了一天的白粥，现在好饿了，肚子像空空的。”
“是，你等我一会儿哦！我很快就回来。”洁儿立即的从床边弹起，带着开怀的笑冲了出去。
她脸上的笑是因为晨贵人受处罚的原因吧！
她是真心对我好的人，看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有种报仇了的快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伸手抱着被子，将自己包得结结实实的，我可是一点想睡的冲动也没有。
看向被打开了窗户，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转暗了。
原来，已经快要入夜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快，转眼便会暗暗的。
“怎么不点灯？”
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他还没有完全进入，只是在那里轻声低问。
抬眸看向他，不用看我也能记得他的声音。
“洁儿去给我找吃的，刚刚天还没有暗所以没有点灯，没想到她还没有回来天就暗了。咳咳咳……”推开被子，我想下床去给他点灯，却控制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朕来吧！”他说，走向桌子上的一个灯座。
看着他先点燃了那灯座，再一个一个灯座的点亮着，我只好坐回床上去。
或者以我的身份不该坐在床上看着他这帝王为我效劳的，可是在这一刻我有种错觉。
就像他不是帝王，而我不是他的婢……
“很饿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用晚膳，你那个婢女是怎么做事的？”都点亮后，他才转身往我这里走来，嘴里带着怪责说。
“不是，洁儿有给我吃过粥了，她说太医叫我暂时先吃一些清淡的会好一些。不过吃了一天的粥，我感觉肚子里只有水，好像空空的，所以让她去给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不想洁儿被冤枉，我立即的解释道。
“你对她很好。”来到我的身边，他侧着身子坐在我的面前。
“她对我也很好。”抬眸盯着他，我答。
“是吗？只要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凝视着我的脸，他伸出了手，然后轻轻的抚摸着。
他的手指暖暖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那被打肿的地方。
都一天一夜了，相信已经不怎么肿，刚刚洁儿又给我用热水贴了很长时间。
“难道这样不对吗？我是人，人就会有心。谁对我好，我会记得的，也会紧记的，有机会的话也希望能回予他们同样的好。”看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内，我直接的回话。
不知他是在想什么，可是这话是我的心底话。
人本来就该如此，没有了人性，还怎么像一个人呢！
“那朕呢？朕对你好不好？你对朕又好吗？”他将手垂下，弯起了唇。
弯起的唇不像在笑，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我低下头注视着他的手，竟认真的沉思起他的说话：“皇上对霜儿曾经很好，于是霜儿也曾经对皇上很好。”
“曾经？这么说，现在不是了？”沙哑的嗓子软软的，没有生气或什么，倒是很有耐性的模样。
抬眸看他，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霜儿不想对朕好了？”伸手将我抱过身去，他让我的头轻靠在他的大腿上躺着。
他坐在床边，低头注视着我。
这一刻，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都像消失了，这种感觉很怪……
是的，他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不……不再那么冰冷。
“不是霜儿不想对皇上好，是皇上对霜儿不好了。”轻轻摇头，我挑出他说话里的错处。
“是吗？那霜儿觉得朕是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很有耐性，他以手指轻轻的顺着我凌乱的发丝，浅笑着问。
他在笑，是啊！他竟然在笑。
盯着他的笑，我伸出手指着他的唇角：“就像这样，这样的笑皇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对霜儿露出过了，就像现在这样的温柔，皇上也有很久很久没有给予过霜儿了，皇上说，这两年来，你又什么时候对霜儿好过？”
“朕不知道。”摇了摇头，他伸手握住了我的小手，将我的手拉到他的唇角：“霜儿啊！朕在想，朕这是怎么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变了，我们又是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霜儿，或者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吧！朕登位后从来没有给过你一点该属于你的荣华富贵……”
“不是，皇上错了，霜儿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荣华富贵。”将手用力的抽回去，我喘着气的答。
他不该这样对我的，我的心有点乱……
想要坐起来，可是他的力将我压了回去。
“霜儿，不要动，不要挣扎了，其实朕现在很想用力的抱着你。”以双手控着我的双肩，他的力度不重，却足够让我躺在他的大腿上不能动弹。
“皇上在说什么，霜儿不懂。”动不了，便只好别开脸。
今天的他让我更不能懂，我不知道该怎样应付。
“霜儿啊！朕很笨，到现在才忽然发现，原来朕一直很喜欢你。”他的手松开了，一手伸到我的脸上，如万般不舍的轻轻的抚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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