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倚在卫生间的门款上，以慵懒的目光看着蒋默川的侧脸。
刚起床，谁的样子不糟糕。
可蒋默川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是她肩膀上掉落的一根头发，都让林栗觉得是那样的完美，无可挑剔。
她伸手帮蒋默川拿掉那根多余的头发，揣在手里，耐人寻味地把玩着。
蒋默川用余光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也是略感歉意地说道：“刚才真是对不起，有些话或许太伤人了，不过你要记住，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你对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诠释这个道理么。”林栗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但这并不影响她地蒋默川的好感。
“行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林栗也决定，放弃那种小女人的无理取闹，希望可以跟蒋默川开诚布公的说一些正经的话题。
蒋默川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栗，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暂时没什么想说的。”
林栗迟疑了一会儿，“那好吧，那我就只说了，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今天是不是要回集团上班了？”
“嗯。”蒋默川没有隐瞒，放下牙刷，漱了下口，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这才正视着林栗，严肃说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仁慈。”
他的眼睛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怒火。
林栗一直都很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也就很容易能够察觉出来。
当时，她吓了一跳，甚至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蒋默川却是突然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这样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每个人都有迷惘的时候。
在林栗的生命陷入迷惘的阶段，蒋默川也正处在这样的危险阶段。
他们原本可以彼此依靠，一起成长，走出阴霾，一起遇见光明。
可他选择了绕过林栗，走到客厅里，换了一双全新的皮鞋，走到林栗的面前，问道：“怎么样，这双鞋好看么。”
这话题真是，转的太快了些。
不过林栗却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和言辞，在这种敏锐的时刻，其实是颇有一番深意。
“你要表达的是什么，你要换一双鞋？现在这双鞋，穿着不舒服，是么。”
她把自己当成了蒋默川的鞋，也把何景倩当成了另一双鞋。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问你，这双鞋好不好看。”蒋默川说完，又补充一句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觉得你把很多事情都想得太深奥了。”
“你的意思是，是我想多了？”林栗有时候也这样怀疑过。
她也觉得自己的神经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有时候想问题，就是跟其他人的思路有些不同。
“你觉得是就是。”蒋默川深意一笑，这一次是真的转身离开了。
林栗追到门口，看着蒋默川离开的背影，仍然觉得，他实在是太孤单了。
每一次看到蒋默川的背影，她的心里都会很难受。
这已经不是蒋默川第一次给她留下背影。
但这一次，却是那样的特别。
一步。
两步。
三步。
蒋默川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道：“你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看着我？”
“因为不舍得你咯。”林栗也是诚实的可怕。
蒋默川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有时候对一个人用真情，未必会得到真情的回应。难道你一点都不怕失望和受伤？”
“我怕，我比谁都怕，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为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付出，在这过程中，我比谁都快乐，比谁都幸福。我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去做这些事情，哪怕最后得到的只是失望和落寞，至少我的心里无怨无悔。”
林栗从来都是这样的一意孤行，任何人的劝导，对她来说都只是旁人的耳边风，算不得数。
蒋默川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面上展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道：“你刚才说很困，你继续休息吧，如果那件事情进展顺利，我今天晚上还会来这里找你。”
“可我说过，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了。”林栗在昨夜，的确跟蒋默川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蒋默川的反应，竟是完全没有反应。
林栗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也无法断定此刻的蒋默川，到底说了几分真话。
“放心吧，我们会再见。”蒋默川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这一幕，整的好像林栗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选择权，她的一切，都得由蒋默川的掌控。
可事实上，听了蒋默川这样信誓旦旦的一句话，她原本想要一个人孤单离开的想法，却是在那一瞬之间烟消云散。
回到房间里，看着昨夜疯狂的战场，一片狼藉的床单，真是让她看了不禁羞红了脸。
蒋默川的领带还在床上，她捧在手心里，仿佛可以感受到蒋默川的体温。
闻了一下，还残留着蒋默川身上的烟草香味。
这是她习惯了的味道，也是伴着这样的味道，以及那温暖的晨光，她终于可以沉沉地睡下。
“叮咚。”
“叮咚。”
……
接连几声门铃，将她吵醒。
抬眼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竟还只是早上十点。
还以为睡了很久，结果才两个多小时而已。
“谁呀。”她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所看到的，竟然是何景倩这个小贱人。
她没有因为对方是何景倩，就装作不在的样子。她拉着脸开了门，没好气问道：“何景倩，你来这里做什么。”
同时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她竟连一个保镖都没有带。
这是在很不像是何景倩的办事风格。
“你在怕什么，你怕我带人打你是么。”何景倩看出了林栗这个小眼神。
同时，像条滑泥鳅一样的钻进了林栗所在的房间。
“这里可不欢迎你。”林栗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仍然很有礼貌地为她奉了茶。
何景倩不敢喝，这是何景倩的小人之心。
林栗当然也想给她下毒，就好是那种能让她受尽折磨以后才含恨而终的毒。
但她毕竟没有那样做，她还不想为了这种小贱人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不欢迎我没关系，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你的。”听起来，何景倩这小贱人应该是来找蒋默川的。
林栗呵呵一笑，“你还真是厚脸皮，人家未必真的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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