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呼吸擦过脸颊脖颈。
一瞬间影子只觉得自己的血都跟着一起凉了。
“大，大小姐……”她的声音终于开始颤抖。
“呦呵，现在知道叫我大小姐了？”叶凝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不，不要……”影子呼吸不稳，急促里带着惊恐，“我，我已经答应配合你了。我……”
“知道错了？”叶凝汐接过她的话，“真聪明，我最讨厌硬骨头的人了。你啊，还真是挺了解我的。”
说话间，刀尖却没有丝毫停顿。
影子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
只剩下往后退的本能。
瑟缩。
颤抖。
只是，对于眼前这个恶魔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宫家的大小姐，不，应该说是现在的宫浅，是没有任何怜悯心的。更没有任何情谊可讲。
她的一贯做法是。
让人畏惧。
从骨子里产生畏惧之后，就是征服。
这是很早很早以前，大小姐说过的话。
那时候，没有陆靳南，也没有陆靳笙。
十几岁的她，已经将继承人道路上的所有人斩尽杀绝，然后用最激烈疯狂的方法为自己的母亲报了仇。
那才是真正的宫家大小姐。
这一刻，影子的脑子里只余下一片空白。
仿佛一瞬间什么感情都没有了。
只剩下眼前的主人。
没错。
就是主人。
她是她的主人。
“为什么要背叛呢？”叶凝汐手起刀落，在尖利的嘶叫声中，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逼我呢？”她偏了偏头，有点无辜。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彼此呢？”她再次开口。
影子哽了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些问题真的很幼稚。
很无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但她什么都不敢说。
也知道，面前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她回答什么。
叶凝汐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来的感慨，只是顺着感觉说出口而已。
为了当初那个自己。
也为了资料里提到的，所有在这件事里死去的人。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不屑于优柔寡断的犹疑。
杀伐之下，有慈悲。
才是她的信条。
“好了。”叶凝汐甩了甩刀尖上的血，很满意的看着那张被几乎四分五裂的脸，“你该感谢我，没有杀你才对。”
影子浑身一颤，慢慢低下头。
恨。
无尽的恨。
却也恐惧。
在宫家常年的训练，很多事都成了本能。
这就好像古代的君臣规矩一般。
有些事，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三年前，她拼尽全力。
而宫浅，只是一念之仁。
现在，她毫无依仗。
而面前这个女人，已经杀伐雷利到势不可挡。
赌上一切的人，和一无所有的人，是没有可比性的。
影子深吸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了。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输了。甚至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那些看似弱点和软肋的东西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反而是自己被抓住了致命的痛脚。
本以为，失忆，对宫浅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
甚至不用他们出手。
只需要坐等其成就好。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失忆，最后会成为毁掉一切计划的导火索。
已经没有人能控制得了这个疯子了。
没错，当年的宫浅，就是这样一个披荆斩棘无所顾忌的疯子！
“虽然没有宫家，没有帝国集团，”叶凝汐摸了摸她的头，像在安抚一直小狗，“但你的儿子，你的男人，都是你的。女人嘛，挣扎痛苦谋算了这么多年，不累吗？差不多就行了，对不对？”
影子身子微微一颤，木然呆滞的盯着锃亮的拼花瓷砖地面。
那上面隐约倒影出自己模糊的影子，一张如鬼的脸，还有遍处的血迹。
“你真的会放过我……”她顿了顿，“我们？”
“乖乖的，按我说的做。”叶凝汐笑了起来，“真的假的，你都别无选择。”
影子一僵，沉默半晌，然后点点头。
“这就对了。”叶凝汐拍拍手，回眸笑眯眯的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叶柔，“好了，该轮到你。”
“不，不要……！”叶柔突然一个激灵的清醒过来，刚才那一幕就像烙铁一样灼在脑子里。
疯了！
这个贱人绝对是疯了！
再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口，叶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想要跑，却发现连腿都是软的，才迈出一步两步就跌坐在地上。
肩膀上，蓦然按上一只手。
叶柔惊吓的尖叫一声，就往后缩挣。
“别动！”叶凝汐拧眉。
“不，不要，不要毁了我的脸！”叶柔却好像压根没听见一般，还是用力踢腾。
“shit！”叶凝汐低骂了一句，回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
叶柔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疼都感觉不到只剩下麻，麻得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也不挣扎，就只是呆呆的看着叶凝汐。
“这就对了。”叶凝汐笑了笑，扯下墙壁上挂着的毛巾按在她脖子上，“越挣扎死的越快，知道吗？”
叶柔一颤，下意识的紧紧捂住毛巾，“我，我不嫁给陆靳南了，你，你别杀我！”
“别太用力。”叶凝汐拧眉，怎么一个两个都像个菜鸡和智障一样，“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来着？”
她轻轻的笑了起来。
可叶柔却只觉得更加惊悸。
这个女人刚才就是笑着折磨影子的不是吗？
她要怎么对自己？
“你要是早这么怕我，不就没事了吗？”叶凝汐挑了挑眉，“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
叶柔狠狠一颤，巨大的惊惧之下，还有委屈，无辜。
要是早知道你的手段是这样的。
自己也不会这么作死了！
从前的叶凝汐可没有这么狠啊！
现在，她是连陆靳南都感动的人啊！
开什么玩笑。
“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叶凝汐偏头想了想，“不嫁给陆靳南了是吧。”
她笑，“你不提我都忘了，你那个未婚夫啊，就在门外。”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可是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没进来呢。”
叶柔瞬间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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