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果痛苦地望着顾言,心内如刀割般难受。这么说来,他又一次忘记了她。
而顾言则露出一副探究地眼色,一直打量着穿着时髦,又有品位的白心果。
这个女人,是真的认识自己吗?
可是,这样高大上的女人……
确定不是开玩笑?
“慕言,跟我回家。”白心果再次开口,眼中满是期许。
顾言挣脱开白心果的挣扎,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请自重,我并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所说的慕言是谁。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失陪了。”
听到顾言的这一席话,白心果眉头深锁,心底一片疼痛。
“这二十多天,你到底去了哪里,一直都在这个酒吧吗?”
二十多天?顾言有些迷糊,他记得,他是才从医院出来的。而且,如果没有记错,他还欠了医院一大笔钱呢!
白心果见顾言不说话,伸手又拉住他的胳膊:“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这个,来,你先跟我回家。”
见白心果这样,顾言却一把推开白心果,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并不认识你,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无论是去哪里。”
闻言,白心果如遭电击,呆愣在了原地。
“回家啊,慕言。回去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顾言冷冷看她,一字一句,清晰自然:“第一,我不是你的慕言,从你的话里,我听出来,你应该很爱他,但是,我对你并没有好感;第二,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拜托,其实这两点,都在重点阐述,他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她这样的女人好吗?
白心果有一瞬的心塞,但随即恢复了过来。因为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是不记得从前,他只是不记得她。
顾言见白心果像块木头一样站着,便不再理会,而是推开换衣室的门走了进去。
没有想到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却见那个女人还在门口站着。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用很是受伤的眼神望着他。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这样问,是因为自尊心真的已经很不允许再听到他第三遍对她说看她第一眼无感这样的话。
这都已经的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他突然出现,以失忆的状态。好不容易他们之间慢慢熟络,他却又突然消失,再出现,还是那样的对她说残忍的话。
顾言无奈地看了白心果一眼,在他看来,富婆的生活不是他所能理解和接触的。
她只不过是在玩他而已。
于是,他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简单随意地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喜欢长发的女人,很麻烦。”
听了顾言的话,白心果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顾言趁此机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丢下她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像个失真的洋娃娃。
离开酒吧后,白心果径直回了家。
这两天她忽视了小豆丁和小苹果,好在刘姨照顾孩子很有一手,她才觉得稍微好过些,不那么歉疚。
因此,一回到家,无论情绪如何,她都会保持一张笑脸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随后,她才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沉思了很久很久。
其实,她是一直在看自己的头发。
第二天。
白心果一脸严谨地走进高级会所理发店里,然后望着她专用的理发师礼貌地笑了笑。
“我要剪头发!”
随后,她便安静地坐在偌大的VIP室内。
理发师啧啧叹息着,真可惜,一头乌青的长发就要剪掉了。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陪同她去剪发的黄乐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了,没有什么过不去。既然他喜欢短发的女人,那便从这里开始吧,让他重新喜欢上自己。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只听见剪刀咔嚓一声,头发轻轻地从肩膀滑落。她突然颤抖了一下,好像剪刀剪断的不是自己的发,而是那些结痂的伤疤。
眼泪无声地滑过脸庞,滴落在手背上,心碎的声音在耳边来回萦绕。她再忍不住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沈慕言。
她的沈慕言,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听到他说了两次,她不是他理想中的情人。
上苍所给予的悲哀远不止这一些,她都清楚,可是并不埋怨。
唯独,她爱的这个男人,只要是关于这个男人的一点皮毛,她都忍不住疼痛难忍。
就连近日,沈氏集团陷入这样巨大的一个风波,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所有的股东都撤股又怎样?她可以再和沈慕言一起联手打回来。
可是,她爱的这个男人,却连续说了两次她并不是他第一眼就会喜欢的女人。
当初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如今,都叫一个失忆给闹得天翻地覆。
想想,或许是上苍给她的惩罚吧,让她还清当年她失踪,失忆,对沈慕言造成的伤害和打击!
黄乐见她情绪突然失控,便让理发师先出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白心果剪掉了一头的长发,心底直直叹息不已。白心果眼中的不舍和疼惜,她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人并不会因为外表如何就会改观的。相反的,一个人如果喜欢另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
那日,剪断头发的白心果到顾言工作的酒吧,坐在3号桌沉默地喝酒。
直到摆放在玻璃桌上的酒瓶空了,白心果突然匍匐在桌面上号啕大哭。
顾言走到她的面前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她借着酒劲,紧紧地抓住顾言,将心中的苦楚都一一倒了出来。
顾言有一丝的错觉,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孩子一样的哭泣。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不一眼,明明看起来不像是悲伤的,却能发出如此悲伤的声音。
因为白心果的哭声,嘶哑中带着悲呛与绝望。
因此,顾言只好怔怔地坐在她的对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胡言乱语。
在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她难过伤心,都只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慕言”。
想必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顾言其实有一丝动容的,希望自己真的就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过了很久,约莫是哭得累了,白心果站起身,看了一眼顾言,摇晃着走到舞池中间,一把抢过了驻唱歌手手中的麦克风。
顾言端起一杯红酒,戏谑地望着白心果,以为她是要高歌一曲。
然而,白心果一开口说出话,竟然是……
“慕言,你再不跟我回家,我就跳脱衣舞!”
白心果也就是趁着酒劲才敢这样大胆地说,如果是平日里,即便她敢说,也绝对不敢做。
这下倒好,见顾言依旧愣在原地,毫无答应的意思,白心果立马就将麦克风扔给了身旁的人,然后抬起手,将外套脱下丢在舞池上。
顾言无语,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哈……”
周围起哄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不少的人都像是在看戏一样盯着他们。
白心果接着开始脱第二件衣服。
顾言纠结犹豫了半晌,看着她这样,立马无奈地走上前去,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给她披上。
“别闹了!”
白心果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摇头。
她没有闹,绝对没有。
她只是想要她心爱的男人跟自己回家,只是这样一个简单要求,不是吗?
顾言见她还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便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离舞池人群。
“你要闹,不要在这里闹,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如果连这份工作都失去了,那他拿什么还给医院。
他一点都不知道,白心果早就派人去将这些事情处理好了。
“你是怕丢掉这份工作是吗?”白心果激动地挣扎着。他还没有答应要跟她回家,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他带出酒吧。
“对,我还欠着医院一大笔钱。”他很需要这份工作。
白心果扬眉一笑:“意思就是,如果我帮你还清了那笔钱,你就是欠我的钱吧对?”
顾言瞬间有些黑了脸。
“你是说?”她难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还了医药费?
白心果微笑着点头,“所以你欠我的钱,你必须听我的,现在就跟我走。”
她这笑,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但是她说的话又确实在理。
顾言默默地捏了一把汗,任由白心果挣脱开了他,变成他被拉着离开了酒吧。
可是,他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白心果见他眉头微皱,心头很是高兴,看来他失忆了也变得比从前比笨了,从前那么会算计的商人性格,现在却连这小小的算计都不会了。
他也不想想,不管怎么样,她带他走了,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就决计会被炒鱿鱼。到时候,他要拿什么来还她?
这也是顾言后来跟随白心果回到别墅才算清楚的。
而此时此刻,完全被Crius洗清了记忆的沈慕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那个名字。
虽然他现在的眼神涣散,目光空洞没有焦点,但是每次看到那个名字,他都会忍不住摸了又摸,好像那个名字是件珍宝般,动作十分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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