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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中文网 > 西惜汤兆隆 > 28、抵京了 ...
 
接下来的路途, 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且不说向来好吃懒做,缺乏锻炼的死肥宅西惜身体不大受得了,光是山贼土匪就让他们碰到了不下三次。

一群山贼气势汹汹地拿着大弯刀, 冲着“商队”吆五喝六, 让他们留下买路财。汤兆隆搂着跟条死咸鱼一样的西惜坐在车轿里安然不动, 作为一个带兵无数, 常年出外征讨的藩王,他压根没把这群小毛贼放在眼里。

山贼们眼睁睁看着原本瞅着和和气气的“商人”们, 突然间变了脸似的,不知从哪抽出刀剑就凶神恶煞地向他们砍来, 也慌作一团, 立马四散开来。

而景王的士兵们并不给他们逃命的机会,瞬间兵器相撞的声音、刀剑刺进肉体的声音、山贼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响成一片。没一会儿, 地下便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肠子啊,内脏啊、残肢啊、短脚啊撒得满地都是, 原本黄不溜秋的小山头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当车队开始继续行进的时候, 西惜压制不住好奇心,掀了帘子往窗外瞧了一眼。单单是这一眼, 便让她肠胃一阵翻涌, 将一天吃进去的饭食尽数吐了出来。

汤兆隆一边淡定地拍着她的背,一边拿了方帕子替她擦嘴。

“商队”抵达京城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西惜一方面为终于不用再赶路了舒了口气,一方面想到回家时, 又要再遭一遍来时的罪,不禁又难受了起来。

他们刚安顿好住处,凳子还没焐热,就被宣进了皇宫。

西惜有些拘谨地跟在汤兆隆身边,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不免有些激动起来。她想这比在现代社会见到好莱坞巨星还让人心潮澎湃。汤兆隆换了身行头,将赶路时候一身沾满了泥土味儿的衣衫丢掉,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锦袍,衬得他英气勃勃,俊朗无双。

一个举止扭捏,声音尖细的宦官领着他们七拐八拐地去面见皇上。西惜一路上到处乱瞟。她本以为皇宫应该是恨不得每一处都拿金子砌成,雕满了精美绝伦的龙凤图腾的金光闪闪的地方。可如今一看,这皇宫也没她想得那么富丽堂皇。这里的墙上照样印着破旧的斑驳,这里的墙角照样结着不少蜘蛛网,这里的门窗照样积了不少灰尘。至于金子,玛瑙,水晶,珍珠,她见都没见着。

他们走到一处烟雾缭绕的宫殿。那宦官差人去通报了他们的到来,便领着他们进去了。殿里正中央摆着个巨大的炉子,一股股热腾腾的白烟从炉盖的缝隙里钻出,将整个宫殿都搞得雾蒙蒙的。西惜心想,这皇帝不会是在炼丹续命吧?

他们进入了宫殿的内间。见几个宦官丫鬟齐齐地跪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人,金黄色的衣袖从被褥中探出一个角。

床上的那人,想必就是皇帝了。

汤兆隆撩起衣袍跪下,扣首道:“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惜也跟着他跪下磕头。

“平身吧……咳咳咳……”皇帝沙哑无力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西惜看到那团金黄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西惜这时发现床边还站着名华服男子。他身着丁香紫绸袍,镶着做工精细的金线,头戴镂空和田白玉冠,发冠旁还簪着一簇红白海棠花。那男子五官和西惜有三四分相像,只不过眼神里是满满的清高倨傲之气。西惜心想这八成就是她那哥哥钟祖烨了。

汤兆隆从地上站起,谦卑恭敬地立在一边。皇帝伸出树枝一般干枯苍白的手指,勾了勾:“老四……你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汤兆隆愣了一下,缓缓移动到床榻之前,在皇帝身旁跪下。

汤兆文大睁着昏黄的眼眸,注视着汤兆隆的容颜,那苍白的枯树枝爬上他的脸颊。突然,皇帝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挥手就给了汤兆隆一巴掌,汤兆隆被他打得偏过头去,眼底没有一丝惊愕。

西惜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们。

“皇上息怒。”汤兆隆正回脑袋,低着头说。

“知道朕为何打你吗?”

“臣弟不知。”

“这一耳光,是打你不忠不孝。”皇帝一字一顿,不怒自威。

西惜心想,难不成这皇帝知道了汤兆隆曾在国丧期穿红放鞭炮的事儿?

接着,皇帝再次狠狠一掌扇在他同一边脸颊。登时,汤兆隆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色的掌印。他抬起头,带着些疑惑望着皇帝。

“这一耳光,是打你心思不正!”

汤兆隆垂下脑袋,没了话语。

“你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朕猜不透吗……咳咳咳……”皇帝猛烈地咳了起来,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庞涨成了猪肝色。

钟祖烨赶紧上前为皇帝抚背喂水:“皇上保重龙体啊!”

“老四啊……”皇帝的咳嗽停了下来,脸色缓和了一些,“听说你进京路上遇了刺客?”

汤兆隆故意瞥了一眼钟祖烨,见他动作一僵,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确有此事。”

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俩这是瞅着朕身子骨不争气,在朕眼皮子底下就敢胡作非为?”

钟祖烨有些窘迫地站在一边,汤兆隆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朕知道你俩打小儿就合不来,可同朝为臣,你们还打算斗个你死我活吗?”皇帝语重心长道,“朕当年请求先皇,将祖槐赐婚于你,就是望着你俩能结个亲戚,甭整天争来斗去的。”

汤兆隆表面说着:“皇上误会了,臣弟和灿之兄并无过节。”

接着转向钟祖烨说:“兆隆幼时顽皮,如有得罪,还请灿之兄海涵。”

然而他却在心里冷哼一声,想:皇兄把那骚包孔雀的妹妹嫁于我,难道不是为了往我身边埋个眼线?

钟祖烨也有些尴尬地接话道:“王爷这说的哪儿的话,是灿之幼时不懂事,请王爷海涵才对。”

西惜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两个虚伪的男人在这里假惺惺地称兄道弟,心想奥斯卡怎么不给他俩补个小金人儿?

这时,皇帝像突然发现了站在一旁的西惜一样,笑着对钟祖烨说:“怎地,你兄妹这么久没见了,不说说话儿?”

西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她根本就是第一次见钟祖烨,和他之间压根就没啥兄妹感情,硬要她装作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也还真难为她了。更何况这钟祖烨还是个帅哥,在帅哥面前她向来是很腼腆的。

皇帝又发话了:“灿之啊,你带着你妹妹去后花园儿逛逛吧,我和老四再聊会儿。”

“是。”

钟祖烨走到西惜身边,低声对她说:“跟我来吧。”

一股花香味扑面而来,西惜看了眼他腰间挂着的香囊,心里有些明白汤兆隆为啥叫她哥“骚孔雀”了。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钟祖烨身后,不由得观察起她兄长走路的姿态来。他走起路来腰板儿挺得笔直,一步步都走得有板有眼,像在戏班里练过一样,不徐不疾,稳稳当当,摇曳生姿,却又不显得扭捏,每一步都透着些俊逸不凡的气度来。

她想到汤兆隆的步伐就不是这样。汤兆隆总是健步如飞,跟阵风似的,走起来会将西惜远远地甩在后头,浑身都透着一股精神劲儿。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御花园。钟祖烨不说话,只顾着向前走着。西惜和他不熟,也不敢说话。就这样沉默了许久,钟祖烨突然开口道:“许久未见,你变化挺大嘛。”

西惜一愣,心想那可不,我又不是真的钟祖槐,老娘是穿越过来的。

“近些日子过得怎样?景王待你可好?”

“景王自是十分疼宠于我的。”

“听说那会儿双全去见你,被你赶了回来?”

西惜梗着脑袋思考了半天双全又是哪位,终于想起了就是汤兆隆出征的时候,趁她洗澡在外边儿鬼鬼祟祟的那个太监。她想到那太监正是钟祖烨的亲信,不免觉得尴尬起来。但细细一想,她尴尬个甚,他们夫妇从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这钟祖烨,整天干些见不得人偷鸡摸狗的勾当……

西惜冷笑一声,道:“是又怎样?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派刺客去刺杀我夫君,又是何居心哪?”

“呵,还真是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都会跟你夫君站到一边儿来对付你哥啦?”

“那是自然,我既已嫁作汤兆隆之妇,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和你们钟家已没什么瓜葛了。”

这话一出,钟祖烨便愣在了那里。他没想到自小听话乖巧的妹子如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心说不知那汤兆隆给他妹子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脸青转白,白转红,一时间五彩缤纷,好不精彩。

西惜瞅着那张跟调色盘似的俊脸,嗤笑了出声,说了句:“我不想溜达了,我要回去找我夫君。”便甩下钟祖烨,自个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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